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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和施魏因施泰格的感情故事挺荒唐的。他一開始以為他們都能隨著時間消化掉這些事,但分開的時間都沒趕上在一起的時間,更多東西還沒消化完,他們就在塞貝納上演了重逢——這下又做回俱樂部隊友了。

知道拉姆結束租借回到拜仁慕尼黑的時候,施魏因施泰格的第一反應是尷尬。他現在晚上都不因為當年戀愛時互相欺騙抑郁了,現在純為因為德國隊沒出線在前男友面前嚎啕大哭反被安慰的尷尬抑郁。施魏因施泰格就連生日願望都是希望菲利普拉姆能夠好好在其他球隊發光發熱。

好消息是拉姆對自己當年非手欠安慰前男友這件事也很抑郁;壞消息是任憑斯圖加特開出怎樣的條件,拉姆都選擇了拒絕,轉而回到拜仁。

訓練時施魏因施泰格套著件熟悉的橙色訓練服,低著頭在那用腳背顛球。拉姆臭著臉站到了他旁邊,施魏因施泰格腳腕一轉,足球就直直往拉姆的臉上飛過去。險而又險的搶救下自己的臉以後,拉姆壓低了聲音警告:“巴斯蒂安!”

施魏因施泰格撇撇嘴,從拉姆懷裏將足球搶回來,一副自己沒做錯任何事的醜惡嘴臉:“你沒事往我踢球的路線上站幹什麽。”

拉姆閉了閉眼,終於問出了這麽久以來一直好奇的問題:“我記得你和我戀愛的理由和我是一樣的,你對我到底哪來這麽大的怨氣!”

施魏因施泰格沒想到拉姆居然還敢說這件事,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拉姆,忍不住上手給了他一拳。拉姆被施魏因施泰格一拳打得後退幾步,坐在了草地上。施魏因施泰格甩甩手腕,說:“啊,因為我騙你可以,你騙我不行。”

這邊的動靜終於引起了其他人的註意。

範博梅爾邊大喊詢問發生了什麽邊跑過來,施魏因施泰格立刻低眉順眼地背著手乖巧站好,解釋道:“他的臉主動打到了我手上。”

拉姆額角跳了跳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看施魏因施泰格站在範博梅爾旁邊沖自己吐舌頭,憋著口氣沒回應。

這個樣子倒很像他們當初還在戀愛的時候。

範博梅爾見拉姆沒主動反駁施魏因施泰格的話,於是也就沒多說什麽。畢竟拜仁慕尼黑歷來有著綠茵好萊塢的別稱,球員之間針鋒相對打架鬥毆的情況並不少見。範博梅爾叮囑了幾句,主要是希望他們兩個別再有下次,接著就揮揮手讓兩個年輕球員趕緊重新去訓練了。

“我覺得我們是做不成朋友,但在媒體面前配合還可以。”施魏因施泰格扭了扭拳頭,對拉姆露出個猙獰的笑:“你知道的吧,菲利普。”

拉姆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徹底沒了和施魏因施泰格掰扯清楚的想法,說:“嗯,我也一樣。但我們還是隊友。”

他們不得不互相忍著對對方的惡心一起訓練。而有些事情如果一直持續做下去,在兩個星期後就會成為習慣。

等到06年世界杯開始的時候,施魏因施泰格已經可以面色如常的和拉姆進行正常社交範圍的打招呼了,至少從明面上來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看起來還可以。

拉姆吊著石膏坐在更衣室裏,施魏因施泰格托著臉看他:“你到時候還能上場比賽嗎?”

“看康覆情況,恢覆的好的話就沒問題。”拉姆動了動手臂:“你會這麽好心的過來安慰我?”

“沒有,我其實是來勸你想開的。”施魏因施泰格說:“就算沒了你,我們也還有其他後衛可以上場,別給自己壓力。”

拉姆已經習慣了施魏因施泰格對自己的挑釁,他“哦”了一聲,垂下眼睫,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整個人看起來焦躁又難過。施魏因施泰格被他意料之外的反應弄得局促不安起來,他清楚知道世界杯對運動員來說有多重要,也知道這三周拉姆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施魏因施泰格難得有些良心不安,擰著眉毛踢了踢拉姆的腳:“餵,你沒事吧。”

拉姆低著頭,他的語氣逐漸哽咽起來:“我不知道……這是我的第一屆世界杯。”

施魏因施泰格被這聲哽咽嚇得跳起來:“草!你別哭啊!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

“那你道歉吧。”拉姆擡起頭,臉上連半點水光都沒有,他瞇著眼睛露出個笑來:“我聽著。”

施魏因施泰格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騙了,他的表情迅速陰沈下去,用力瞪了眼拉姆,站起身離開了。

2006年的德國隊有著夢幻般的開局。

中流砥柱如巴拉克弗林斯等人依然是戰術核心,年輕一輩如拉姆施魏因施泰格等人比起兩年前技術更加精進。揭幕戰時拉姆帶著護臂上場,受傷的手臂恢覆良好,那一腳遠射石破天驚,將德國足球的灰暗破開露出天光。

德國隊最終以季軍的成績粉碎了外界的不看好聲,青春風暴醞釀著席卷,終結了近十年的黑鐵時代,創造出屬於夏天的童話。

慶功宴上作為功臣之一,拉姆興奮地舉著酒杯四處亂竄,施魏因施泰格難得和他碰杯慶祝,燈光下透過玻璃折射出光芒的,有著細膩氣泡的黃色啤酒,帶著他們對未來的期許和興奮被一同灌下。

“你喝醉了。”施魏因施泰格說,他暈乎乎的去扒拉姆手裏握著的酒杯,費了半天力試圖扣開拉姆的手指。見施魏因施泰格實在難纏,拉姆不得不松開手,玻璃杯倒在桌子上,裏面的酒灑出來大半,滴滴答答沿著桌子邊緣落下去。

“啊——”施魏因施泰格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酒氣將他的臉熏得發紅,他哼哼笑了兩聲,突然握住拉姆的手感嘆:“我們是季軍,菲利普……世界杯的季軍。”

“還不夠。”拉姆擡起頭看著施魏因施泰格,在俱樂部已經品嘗過冠軍滋味的那雙眼睛裏燃燒著濃濃的野心。

“我只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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